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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紅燭暖醉裏非鴛鴦,舊情人戰場兵戎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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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六:“先生……”您和將軍才是真正的戀人啊。

沈白嘆了口氣,道:“也罷,我也並非不識人,阿錦待我如何,你也知道,比起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將軍,我現在信任的,還是他。”

這時,門外有人敲門:“大人,差不多該入宴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沈白起身,讓影六扶著他上了轎,就往大殿去了。

隋蘭的諸位大臣都已經侯在了殿外,各國的使者也都到了。有些人已知結果,感慨嘆息,有些人尚不明了,議論紛紛。這些隱隱約約的嘈雜聲並不能影響林錦的心情。

“皇後娘娘到——”

議論聲戛然而止,眾人紛紛望向那轎中即將出來的人。

只見一只蒼白的手將轎簾挑開,出來了一個一頭白發,碧綠眼瞳的男子。男子面上並沒有妝束,一如既往那般平淡、沈穩,一身紅衣如火,宛如風中搖曳的彼岸花,美麗,卻讓人捉摸不透。

林錦上前幾步,將人攙扶下來,緩緩地往前走,心裏甚是歡喜。終於,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了。

沈白並未將目光分給旁人半分。易青看著他,心裏一陣的酸澀,低下了頭。身旁的加沃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走至大殿入口,二人轉身面對眾人,觀禮者紛紛跪下,三呼萬歲、千歲。林錦道:“從今起,沈白便是我隋蘭的皇後,亦是,我隋蘭的丞相。”

聞言,那些大臣都是驚恐萬分。其中一個老臣上前,道:“陛下,萬萬不可啊。自古後宮不得幹涉政事,既然沈大人已是皇後,那便不得再幹政了。”不得不說,這老頭膽子太大了。

林錦挑了挑眉,笑道:“元愛卿,皇後足智多謀,一直都是各國間流傳的佳話,讓他做丞相,也是為我隋蘭謀福,有何不妥?古有皇帝娶將軍,怎的朕就不可娶丞相了?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元愛卿,看在今日是朕大婚,且就不跟你計較,若是以後再讓朕聽到有人說皇後閑話的,下場如何,諸位自己心裏清楚。”

話一出口,那還有人敢再造次呢?只得悻悻的入席,然後開始宴會。

不少人都在相互敬酒,自古以來吧,皇上這都是最冷清的,一般沒有其他皇帝或者諸侯在的話,沒人敢給皇上敬酒。不過,林錦自己倒是多喝了幾杯,目不轉睛的盯著沈白看。

沈白看人都喝了個酩酊大醉了,道:“陛下,您醉了。要不先回去?”

林錦道:“嗯,一……起。”

唉,喝的那麽多作甚,話都說不順了。

沈白暗嘆一聲,隨後起身,一只手扶起林錦,用竹棍穩住身形,道:“各位,陛下已經醉了,我就先送陛下回去,請各位勿要在意,繼續吧。”說完,喚來小廝,一同將人扶走了。

那廂易青見沈白離開,也不再喝酒了,跟加沃招呼一聲,也走了。

乘著轎子到了清漣宮,好不容易才將林錦運回了寢殿,才剛進洞房呢,人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親上去了。沈白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哎,禮不可廢,合巹酒還沒喝呢。”

這不,桌上的合巹酒還幹巴巴的放著呢,林錦聞言,好似忽然又變正常了,牽起沈白的手,走到桌邊,在兩半葫蘆裏各倒了些酒,拿起其中一個,又遞了一個給沈白。兩人雙臂相交,共飲美酒。

可是,洞房花燭夜的酒哪裏是普通的酒?沈白才喝這一小杯的量,頭就有些暈了。

林錦順勢抱起沈白,將人放在床上,好生看了一會。房間以紅色為主色調,沒了平時的清冷,就像這人一樣,從素衣換成了紅裝,就變得妖冶、魅惑,更別提喝了酒之後了。眼角微微泛紅,雙眼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迷離,兩個臉頰紅紅的,恰似蘋果一般。

十九年了,你終於,是我的了。

林錦直接就壓了上去。雙唇相印,舌頭拂過一顆顆牙齒,靈活的撬開齒貝,細細舔舐,口中帶著酒香,叫人越發的迷離。與人的舌頭纏綿,在口中攪出一陣陣水聲。

良久,唇分,拉出一道銀絲,掛在沈白嘴邊。人被這一吻吻得七葷八素的,眼裏充滿了迷離,眼角已經隱隱有了淚花,皮膚都泛起了粉紅。

林錦眼神一暗,吻上人的額頭、眉心、眼睛、鼻子、劃過嘴角和下巴,舔了舔人的喉結,又輕輕咬了一下。

“嗯……”

沈白呻/吟一聲,卻是惹得林錦更加變本加厲,在脖子周圍一陣亂咬,一只手胡亂地扯了人的衣服,伸進去四處摸索。

河蟹的天地

當沈白醒過來時,林錦正獨自坐在床邊,看似有意無意的問到:“加沃還沒來嗎?說好了要來接應的。”說完他自己都楞住了。

林錦整個人一頓——接應?是……他,想起來了?

這正是他們潛入朔達的那一次。沈白提前跟人商量好要加沃來接應的,那次他一覺醒來,加沃也在場。

“昀兒,你,想起什麽了?”

沈白道:“我……以前好像,和你一起去過朔達,而且,見過表哥來著,然後……然後……呃!”想著想著,忽然痛苦的捂住頭。

林錦連忙將人抱入懷中,輕聲道:“想不起來就算了,別太勉強,也不是什麽要緊事。”

過了好一會兒,沈白才平覆下來,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。林錦看著心疼,吻了吻人的眉心,道:“過去的事就別想了,只要你現在好好的待在我身邊就是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這時,林錦突然扶上了他的腰,笑道:“怎樣?腰會很疼嗎?”

突然轉移的話題讓沈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,可反應過來後,臉就紅了,道:“還好意思說!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,昨天給你折騰的……慢著,你今天上朝了嗎?”他忽然註意到,林錦穿的是一件青藍的常服,所以,這是上過朝回來了,還是壓根沒上朝?

“呵呵,放心吧,已經去過了。雖然美人在懷挺不舍得,但我怎會如此胡鬧呢?”林錦摸了摸他的頭發,一臉寵溺。

沈白似是松了口氣:“還好還好,若是你今日沒去,恐怕那些大臣又要嘮叨,我就成了傳說中的藍顏禍水了。”

林錦道:“不過說起來,你倒真是個藍顏禍水啊。瞧我家昀兒長的這般好看,要是哪一天被人偷走了怎麽辦?”

“瞎說。”沈白捶了下他的胸口,笑道。

自從沈白失憶之後,私底下的表情也愈發的豐富,像這樣撒嬌、惱怒,就算是失憶前在易青面前都不會出現的如此頻繁。即便林錦已經看多了人的笑顏,但此時,還是楞在了那裏。

沈白又喚了他幾句,人才回過神來,趕緊說正事:“對了,今日在朝上,我跟諸位大臣討論過了,我決定,攻打大越。”

“攻打大越?”沈白的眼瞳微不可察的縮了一下,“可,表哥他……”

林錦知道人的擔憂,道:“放心吧,不會對你表哥做什麽的。大越經過與朔達一戰,軍隊損傷慘重,四年時間也不夠他們與隋蘭匹敵,最好不要再拖下去。若此戰能成,我也只割掉一小塊地,剩下的便打算讓大越的皇帝做個封王,讓他繼續管理,就讓你的表哥去輔佐他。”

沈白微微點了點頭,道:“那,需要我做什麽?”

“隨我一起出征,為我出謀劃策。”

新越四年十月

大越·禦書房

“報——皇上,南面桓水駐軍傳來急報,隋蘭皇帝攜數十萬大軍往桓水關來了!”

安銳聞言,筆鋒一頓,直接拍在了桌子上,龍顏大怒:“快!傳大將軍易青入宮!”

“不必。”不等那士兵出去,易青就已經跨進了禦書房,“末將參見陛下,請陛下恩準末將前往桓水支援!”

“嗯,去吧。”

然而,易青怎麽也想不到,他與心上人的再一次見面,竟是在那被無數將士的鮮血染紅的戰場上。

兩軍交戰時,沈白並未露面,他知道傷亡慘重,但這就是戰爭。

林錦帶著沈白來到哨兵塔,望著前方一片蕭條的戰場。戰場的土地和河水是特別的,他寸草不生,卻是暗紅色的,多有殘留的兵刃,以及屍體。

這幅景象,讓沈白想起了《吊古戰場文》,情不自禁的吟誦起來:“浩浩乎,平沙無垠,夐不見人。河水縈帶,群山糾紛。黯兮慘悴,風悲日熏。蓬斷草枯,凜若霜晨。鳥飛不下,獸鋌亡群。此古戰場也,常覆三軍。往往鬼哭,天陰則聞。”

他的眼中沒有悲天憫人,只是帶著無限的感慨。有戰爭就必有死亡,世人知道這一點,卻還是甘願去拋頭顱灑熱血,所為的,也就是自己的國家,自己的家。在勢力割據的時代,戰爭的烽火會一直蔓延,沒準哪天,他就到了你家,逼的你不得不拔刀而起。而所有君王所求的不過一個結果——以殺止殺,以血止血。附贈上的,無非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利、地位。

林錦攬著他的肩膀,道:“昀兒的文采啊,真是比我好上了不知多少倍。不過,這當真能聽到鬼哭?”

“也就是這裏的山勢比較特別,風吹過形成回流,經過一定角度的摩擦就發出了那種聲音罷。”沈白握住攬著他腰的手,道:“現在的戰局怎麽樣了?”

林錦嘆了口氣,道:“唉,雖然白虎軍人數少是少了些,但是個個都是精兵,雙方久持不下,也不是個辦法啊。”

“桓水這裏兩面夾山,中間的河道卻很寬廣,南方人熟谙水性,這就是我軍最大的優勢。水上作戰,弓箭是最合適的武器,而北方步兵防守堅固,輕易不可傷之。”沈白按了按太陽穴,“確實棘手啊。”

林錦笑道:“不過,昀兒應當已有計策了吧。”

沈白輕輕一笑,道:“有是有,不過能不能成,我也沒信心。詐降,雖然有一定的風險,但這是一個辦法。”

林錦尋思了一會,心中已有人選。

幾日後,兩軍再度於桓水之上交鋒,不同的是,沈白也到了。

易青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的看著敵軍中的白發人,神情是那樣冰冷無情,好似他們只是狹路相逢的陌生人一般。他看見往日埋藏在人眼底的情意,已經不再對他流露了。

正當他出神,隋蘭軍已經往這過來了,才趕緊指揮軍隊開始禦敵。

這一仗,他打得心不在焉的,下意識的去註意那人。一旁觀戰的加沃見了,低聲感慨:“情之一字,何苦,何苦。戰場上為情所困,等同於葬送性命啊。”

少年問:“呃,軍師,您說什麽?”

“沒什麽。小彥,你覺得沈太師如何?”

少年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,道:“那自然是很厲害的,十二歲就做了丞相,從小就學富五車,滿腹經綸,大越能有今天,沈先生功不可沒。只可惜,他又回鄉了呢。”

唉,小白啊,你看看這些人,都把你當做神一般的存在呢。可是除了你自己,誰又知道促使你變成“神”的因素呢?

作者有話要說:

啊啊啊……好困啊,但是還要早起,還要寫作業,還要碼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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